妖月貓的盒子

紅郎Ｘ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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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過兩人時光之後，剛回到家的紅郎發現手機有兩通未接來電，一通是陌生號碼，一通是敬人。
紅郎遲疑了一會決定回撥給他的隊長。
「是我，怎麼了嗎？」
『嗯？你沒接到電話嗎？總之，有家事務所想找我們見面談談，明天上午11點半，地址我待會傳給你。』
「喔，好，麻煩你了。」
『……鬼龍你聽過Mond事務所嗎？』
「……好像有點印象。」
紅郎把安全帽夾在腋下，他臉夾手機並傾斜揹著側背行李袋的肩膀，讓手空出來在口袋裡翻找家門鑰匙。
『你有空查一下資料，先這樣。』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紅郎覺得一頭霧水……Mond……好像聽過這名字。
把該洗的衣服放進洗衣機後紅郎順帶整理了一下房間，然後他把妹妹放學後的點心放在桌上，在等待鍋子裡的牛奶慢慢加熱時他用手機查了Mond事務所的資料。
『Mond事務所，由齋藤一郎創辦；取名源自齋藤演出的時代劇－Mond（德文的月亮之意)，他以此劇中的腳色獲得國內各大獎，此後更進軍國際。但短短五年後齋藤便退居幕後，成立事務所。』
網路上只有短短幾行介紹，這時紅郎才想起好像有看過這部劇，只是當時年紀太小已沒任何印象。
紅郎把手機收到口袋，在熄火後的溫牛奶中加了點蜂蜜，他把杯子放到桌上同時門口響起妹妹嘹亮的招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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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11點出頭紅郎就到了敬人給的地址，跟他想像中有點落差，三層樓的建築被兩旁嶄新大樓夾擊看起來很不起眼，外牆經過日曬雨淋變得黯淡，而且門口旁還有撕下的廣告傳單殘骸。
紅郎左右踱步，要不是看到螺絲鏽蝕的招牌上用藝術字體寫著Mond，他還真會以為自己來錯地方。
敬人走到他身邊，對他抬抬下巴表示招呼。
紅郎推開大門，久未上油的玻璃門鍊條發出摩擦聲。
腳步聲在空蕩的大廳裡聽來格外明顯，一樓接待處沒有人在，敬人只好瀏覽櫃檯旁的公布欄，上頭的泛黃剪報都至少是五年以前的新聞：某某明星得獎、某某偶像登上巨蛋……
紅郎看向走廊底部通往二樓的樓梯，猶豫著要不要直接上樓……突然就聽到上方傳來：
「直接上來吧。」

二樓沒什麼家具，只有簡單幾張鐵桌並排，上頭文件都整齊排放；從屏風後方走出留著白色落腮鬍的男人，目測應該5、60歲。
他像招財貓那樣對敬人跟紅郎招招手，臉上始終掛著和藹笑容。
「齋藤先生嗎？我是蓮巳……」
「我知道你們是誰，來，先坐下吧。阿隼，倒茶。」
被稱作阿隼的30幾歲短髮男子戴著黑框眼鏡，悄聲無息地從敬人跟紅郎背後走到會客區，紅郎對於自己完全沒留意到他的氣息感到吃驚。
托盤上的三杯熱玄米茶散發特有香氣，阿隼把熱茶放到茶几上後就消失在屏風後。
敬人跟紅郎在齋藤先生坐下後才入座，歷史悠久的沙發椅有些凹陷但軟硬適中，室內非常整潔沒有一絲灰塵讓人感覺是很用心在維持這個空間。不過可能僅限二樓的活動區域吧。
「那我們就別浪費年輕人寶貴的時間……如何，兩位有興趣加入Mond事務所旗下嗎？」
齋藤先生省略了客套話直接切入重點，敬人喝了口茶後停頓兩秒才問：
「為什麼想招募我們？」
「嗯？當然是因為有興趣囉，而且我覺得你們很有趣。」
搓搓下巴的鬍子，齋藤先生往後靠上椅背，食指指著敬人問：
「你們知道為什麼事務所要取名叫Mond嗎？」
「不是因為您第一座戲劇類大獎是因為Mond這齣劇才拿到的關係嗎？」
齋藤先生哈哈大笑了一陣，他爽快的笑聲讓整個房間的玻璃似乎都震動了起來。
「我是很喜歡Mond這個單字，不過另外一個原因是，演藝圈真正能夠如耀眼太陽那般永遠閃耀的人少之又少，大概100個人裡面只有一個……大部分的人都是希望成為閃亮的星星。但我不是。我想成為月亮，即使沒有刺眼光芒，陰晴圓缺的各種樣貌也不會讓人看膩……而我也期待旗下的孩子們能做到這點，成為世人心中永遠難以忘懷的千面偶像。為了達成這麼夢想、這個目標……我成立了這家事務所，我要把更多人推向世界。」
如果是大型事務所老闆的這種說詞一定會讓敬人覺得有什麼詭計存在，也許是為了之後的不平等合約而送出包裹糖衣的毒藥……但齋藤先生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虛假，仿佛……不對，是他真的如此堅信。
敬人猶豫著……這間小小的事務所，真有能力和資源把自家偶像推到更高的舞台嗎？
「我知道你們有疑慮，我把看到的東西一一說清楚，你們再看看願不願意……加入我吧。」
齋藤先生瞇起眼微笑，紅郎突然覺得那表情跟英智有點相似。
像是眼光放得很遠，遠到身邊幾乎沒人可以理解的程度。

「鬼龍君，你在團體裡是做為輔助腳色，但你的光芒不該被隱藏起來，我認為你有資質成為主角－我想讓你發光發熱。」
紅郎睜大眼盯著齋藤先生，通常被他不發一語這樣直直盯著的人大概兩秒就會撇開頭，但齋藤先生只是面帶微笑回視他。
成為主角……嗎？
不是沒有想過，但紅郎一直覺得紅月的團體形式已經夠成熟，沒有需要特別改動的地方……
也許他是習慣了由敬人帶領他們，自己就不用去主動思考除了服裝跟表演以外的事物。
「至於蓮巳君，作為隊長已經很擅長站在聚光燈下，再加上你副會長的經歷……直接出道沒有問題，但你想不想多學點東西？」
「多學點東西？」
「嗯，有沒有興趣學習更深入的管理呢？如果你有這意願的話，事務所可以負擔全額學費。」
敬人嚥下口水，他推推眼鏡後低頭看著自己交叉在膝上的手……
「意思是……作為偶像還不夠嗎？」
「你的偶像層面，應該說表面的東西已經足夠了……依你的聰明才智應該明白光鮮亮麗外表下也得充實內在，不過老實說，我只是希望你日後能接替我的位子。」
紅郎跟敬人都說不出話，這麼直接挑明要找後繼者聽起來就像個陷阱。
「那個……隼先生呢？他看起來是最有資格成為下一任所長吧？」
「阿隼？嗯……阿隼更喜歡處理小事，對吧阿隼？」
不知為何出現在兩人後方的阿隼默默點頭，然後走上通往三樓的樓梯。
「我記得過沒幾週就是畢業典禮了吧？你們慢慢考慮，等畢業之後再回覆我也沒關係，就算到了白天月亮也不會消失的。」
沒有更多的勸誘，只是平白無奇又有些莫名其妙地結束話題。
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的紅郎發現自己站在路邊，刺眼的陽光照得他必須舉起手遮擋。
面談只過了短短一小時，對他來說卻像經歷了一場大冒險－難以平復的激動在胸口衝撞。
齋藤的話在紅郎的腦中不斷重播，他抓抓後腦杓接著回頭看向二樓窗戶……
笑瞇瞇地站在窗邊對他們揮手道別的齋藤先生在玻璃後似乎動了嘴巴似乎在說什麼，但敬人只是微微鞠躬就轉身離去，紅郎只好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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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郎打算加入Mond事務所，而敬人也決定試著去取得學位。
「反正學費不用我出嘛。」
敬人微笑著把杯子放下時看向窗外熙來攘往的人群，有些人庸庸碌碌地奔走著；有些人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有些則是皺眉垂頭喪氣。
紅郎順著敬人的視線望出去，看到樹上的裝飾燈一閃一閃……他想起齋藤先生那番關於星星、關於月亮的想法。
他想起自己還沒告訴小杏他思考後的結論。

今晚打個電話吧，好好地和她談一談……
告訴她我在想些什麼；
告訴她……我要去試試看。
告訴她，我想成為那輪高掛夜空的明月，讓人能放鬆地欣賞，然後繼續向未來前進。





待續－－